原创 闲谭编辑 平叔闲谭
春晚大导演在成都的日子
作者 ▏歪戈
“
从那以后，工作人员与杨导有了许多的交流，才发现他是一个冰山搬的外表下包裹着火热的心的男人。
”
提起杨东升这个人，大家可能不太熟悉。但一说起近几年央视春晚，特别是哈文离职后几届的春晚大手笔，均出自于杨东升之手。其实，他执导春晚已经连续近二十多年了，大家不熟知他是因为他在哈文之前，一直执导的是原大年初一由文化部举办的春晚。尽管其内容及形式均高、大、上和阳春白雪，但文化部的春晚还是没有年三十的春晚名气大。所以，杨东升这个名字便不为人所知。但这三年他亲自执导年三十的春晚后，人们渐渐地熟悉了他，特别是他那比女人还长的一头长发。
杨东升是广东人，喜欢四川得很，就像成都人说起回锅肉、泡菜、小吃、府南河一样，火锅是他的最爱。有一年春晚的分会场就定在了西昌。他每次到成都来拍片，我都做他片子的美术设计。记得第一次他听到大家叫我“歪戈”时，一头雾水地问我：“大家为什么叫你外公？”，只见剧组一大推人笑来卷起，此时的他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。
2002年3月，成都33频道与中央台《东西南北中》栏目联合制作了《走进成都》特别节目，节目播出后，受到了广泛好的评价。拍摄从3月16日开机至3月29日杀青，共计14天。这对于我们幕后的工作人员来讲，可谓是“鸡飞狗跳”。不过，我这个人总是爱忙里偷闲。于是在拍摄期间搜集了不少的花絮。有些说来好笑，有些听之有趣，而做的过程却又是五味杂陈。
插出来的菜花
在拍摄《毛主席来到咱农庄》时，我们选点在华阳毛家湾附近的一片菜花地。当演员和导演到达现场时，因没有一块空地,无法表演和拍摄。我给杨导建议换场地，而杨导偏偏就看起了这块菜花地。为了赶抢时间,我们制景组采用了“移栽”的办法。于是,把中间地里的油菜硬拔出来，又活生生地插在周围，硬是弄出一块表演区来，拍摄现场就在这一片金黄色的菜花地里。一群衣着川西坝子风格服饰的姑娘手拿碟和筷子，欢快地唱出了《毛主席来到咱农庄》。
电视画面很美，但周围看热闹的农民却说:“电视就是这样哄我们的嗦。”，“你们拍完，这菜子咋个活嘛！可能要说点钱哦！”。于是有很多人开始起哄了。
杨导赶紧停机问我咋回事，我说：“继续拍，我去处理”，便对那个要钱的人说:“没事,你找那位制片主任，赔偿的事归他管。”此言刚一落，就听得一声:“哪个要钱！哪个说就栽不活罗！中央电视台看起你这块地，是给你娃面子哈，要钱，你直接来找我们。”我一看,原来是当地的父母官来了，那人连说“我又没有说啥子哈！”。
虚惊一场
那天，在宽窄巷子拍摄《我走后成都还在下雨吗》，这首歌由歌手孙浩来演唱和扮演。当日阳光高照，可杨导偏偏给我说他要一个雾蒙蒙的下雨天。于是，我们只有去求助成都消防支队。消防车到达后，我叫手下在整条窄巷子的小街里施放了许多烟雾，以表现静静的、雾蒙蒙的小巷。当消防水管一开始喷水，杨导眉飞色舞喊着开机。
因拍摄的需要，巷子两头拉起了警戒线。这可急坏了住在这条小巷内，外出买菜的太婆大爷些。他们刚从外面购物回来，一见硝烟弥漫的小巷和正在紧张忙碌的消防官兵，于是惊爪爪的叫喊起来:“唉呀!是哪家着火了嘛?快让我们进去，看是不是我们家遭了！”，人群中出现了骚乱。我赶忙上前解释道:“别急,别急,燃不起来,我们是在拍电视、拍电视哈！”。片场瞬间安静下来，就听一个太婆说：“拍电视吗打个招呼嘛，吓得老娘垒尖尖一大跳！你们慢慢拍,我再去转一会儿！”。这就是成都人的性格。
牧童骑什么
在龙泉山拍《又见桃花红》时，杨导要求一个小演员骑着牛、吹着笛扮牧童。但龙泉这个地方，桃子是漫山遍野，我还真不晓得哪有牛？正当我为难时，剧组里冒出一人说他能搞定。于是杨导让我抓紧时间作好拍摄前的各项准备工作，并叫那人把牛赶紧送来。
不久，就听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:“牛来了，牛来了。”我和杨导一看他兴冲冲牵着的牛，瞠目而视！那是一条很正宗的黑白花斑奶牛。全体工作人员立马大笑起来，但当地农民不晓得我们在笑啥子。杨导演说:“歪戈，牧童骑奶牛，暮牧而归拍出来是什么感觉？”我说：“开天辟地的感觉吧，至少我这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见过骑奶牛的牧童！”，导演一边大笑一边连说：“歪戈，该你出马了！”，我二话没说，赶紧找到当地政府，得到了他们的鼎力支持，一头正宗的水牛从很远的地方，乘着“专车”来到了现场。
那天收工很晚、很晚。
电视台的工人
在拍摄大合唱《我为西部放歌》时，是剧组最忙的一天。剧组同时分成三个小组分别进行不同场景的拍摄。我们这一小组拍的是西南民院各少数民族的学生。由于人手太少，整个架机、铺轨、装卸等杂活均由我们自己动手，还没到正式开拍，我们已是满脸油污、满头大汗了。
开拍时，由于学生们都没唱过这首歌，因此口型怎么也都对不上，N机多次还是过不了关。加上炽热的阳光，早已把同学们烤晒得焉踏踏的了，情绪可想而知。学生们都说“没想到拍电视这么麻烦,这么累人。”导演也着急地说：“要是有个指挥就好了。”我便自告奋勇地说:“我来。”因为我曾专业学习过音乐理论知识，也曾在很多比赛中获过奖。所以这点小事,根本就不是问题。在给同学们简短地讲述过后，大家看着我的手势，很快圆满地完成了拍摄任务。同学们很兴奋自己快上电视了，事后，他们围着我说:“没想到，电视台的农民工还有很高的音乐素质嘛！”。弄得我好尴尬喔。
“冷酷”的导演
在拍摄音乐电视片《走进成都》时，导演杨东升拍摄前他只是大量进行着准备工作，少与工作人员交流，于是大家觉得他很“冷酷”。但通过一件事让人们彻底改变了对杨导的看法。
那是一个下雨天，也是我们剧组拍摄的第四天，拍的是《王婆婆搬家》，主演是电视剧《王保长后传》中的三嫂子媛凤。雨天拍摄难度较大，可杨导算了算拍摄时间计划，还是决定今天必须完成拍摄。于是，四个扮演搬家公司的演员得在雨中搬着家具来回奔跑，加上路滑，一个男演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杨导马上喊“停”，便快速跑上前去扶起伤得不轻的演员，连问伤情如何。此时，天仍下着大雨，只见杨导立即脱下他身上的休闲西服，紧紧地裹着受伤的演员，由于演员当时一时站不起来，杨导就在雨中抱着他，一直陪着他。那心疼的样子，像是父亲疼爱儿子一样。我立即拍下这感人的镜头。从那以后，工作人员与杨导有了许多的交流，才发现他是一个冰山搬的外表下包裹着火热的心的男人。
短短的14天虽说是在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，但其中的酸、甜、苦、辣却是一口口咀嚼着过来的。看着那银屏上魅力十足的成都，那闪过的分分秒秒，不知是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，还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记忆.。
完
原标题：《歪戈 ▏春晚大导演在成都的日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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